【莱苏】来 日 方 长
*滴滴滴，W字长车驶向你
*红方FBI赤井秀一X纯黑苏格兰，没有虐，苏格兰很可爱（？
*感谢三奈见太太给我起的标题，配这车真的十分贴切
诸伏景光小心的绕过一个脏水坑，又踮脚跨过一滩不知内容是什么的呕吐物。当然，在这种地方行走的时候，他只能自称苏格兰，尽管他觉得诸伏景光这名字更加好听。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想踏入这条暗巷，光鲜亮丽的陪酒店牛郎店的后门就开在这里，各种酒瓶子秽物和醉倒的或是不怀好意的人们，像是被下水道冲走的垃圾一样，统统汇聚到了这边。即使苏格兰本人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黑衣组织参与的买卖总比这种不上台面的灰色地带小打小闹要高端许多，不算是养尊处优的他一脚踏入这里就开始皱眉，走了不多会儿就开始屏息，劣质香水混合着馊掉的酒水食物味道直往他鼻子里钻，他真心实意的祈祷自己能快点找到线索，然后把一切丢给善后人员，冲回家把浑身上下洗个干净。
他接手的任务算是个扫尾工作。某个组织代号成员完成了交易，钱划到组织账上了，人却在任务后不见踪影，要说是叛逃也太过牵强，被什么人在任务后阴了的可能性更大。组织派苏格兰出来的意思，也不是出于人文关怀，而是要苏格兰去抹除那个失踪男的痕迹，避免让人联想到组织插手，同时也意思意思调查出个说得过去的结果，对外是震慑一波，对内是宣扬一丢丢组织内聊胜于无的打工人情谊，权作那个代号成员最后的悼词。
是的，不管那个男人下场如何，在组织这里就是死了，万一没死的话——这不是派出了苏格兰嘛。
于是苏格兰工作的前半段，是枯燥无味的在各类监控回放中寻找那个男人的踪迹，而后半段就是在这里，最后失踪的地点，苏格兰得亲自和目击证人交谈来获得进一步的情报，也许运气够好，他能从某个充斥着腐臭味的垃圾桶里找到那个男人的尸体，然后直接交差。
显然幸运女神没有对他掀起裙摆，他在蛛网般的巷子里绕了个大圈，问到的信息里最有用的一条是【看到这个男人路过这里】，这就使他不免有些烦躁，本来就是临时派遣的任务，时限又紧，翻找监控还耗去了他颇长一段时间，而他隶属行动组在这边基本没有人脉……所以这个任务为什么会落到他头上这件事就显得意味深长，除开组织里有人给他使绊子，最有可能的就是——上面其实不在乎他交差的内容，具体在于交差这件事他得做的漂亮。
……也就是说，横竖他得交出一具新鲜的成年男性的尸体，以及一个合理的死亡原因。
苏格兰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但也还没那么坏，要他现杀现交一条人命，并且很可能是条无辜的人命，他也有点麻爪。所以他只想成为一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胡乱整点线索，然后光速移交给后勤组，那群人为了自保总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假装与这条人命无关了……
想到这里，他插在口袋里的手指不由得捏紧——他知道这是错的，却无力去抗争，就算闭上眼睛，耳朵里却也总能听到那些哀嚎声……要是他没有从小在组织里长大就好了。
——要是他没有遮遮掩掩的存着一颗良心就好了。
他正百般愁绪的拐上一个弯，聊尽人事的打算再找找看的时候，就那么一抬头，愣在了原地。
狭窄的巷子因为光线的稀缺所以昏暗不明，就在这个昏暗不明的巷子里，有个霓虹灯站在那里，豪气的把腿一迈，占了小巷子宽度的四分之三。说是霓虹灯一点也不为过，眼前的男人从头到脚闪着布林布林的光芒，他靠着的那个缠绕着圣诞小灯泡的广告牌在他一身着装的衬托下都显得无比暗淡——看起来足有一公斤重的七彩羽毛和珠子挂坠头饰，将男人鸦黑色的长发缠绕成麻花辫的模样，尾端支棱在半空中被打成了个爱心的模样；金光闪闪的鼻环和唇环，把下半张脸挤得水泄不通；耳廓从上到下一溜的银钉子，最下面那个吊了块紫罗兰色大玻璃，随着男人转头的动作左右摇摆；上半身的紧身高领小皮衣倒是朴素的黑色，却偏偏勾嵌了银色的大片花状图案，V字大开领，差点开到肚脐，再加上它光滑的质地，比那套头饰还反光的亮瞎人眼；裤子本身是什么颜色的已经不可能被知道了，上面缀着的全部亮片都在告诉周围的人一件事，看我看我；最下面的鞋子是高帮马靴，除开它依然是个反光的亮红色玩意儿之外，它居然是男人浑身上下最正常的东西了。
苏格兰被这男人骚的一逼的打扮给震撼在了原地半分钟，一时间都忘了自己是干什么来的了。半分钟后他回过神，好容易把视线从那个霓虹灯身上挪开，努力集中精神，审视了一下男人和对面墙中间的空隙，得出了他得贴着墙挪过去……或者从那个男人腿上跨过去的结论。
是的，苏格兰压根就没想着和这个霓虹灯套话，他觉得正常人是不会和霓虹灯说话的。
他看了看满是脏污和尿渍的墙壁，果断排除了贴墙的选项，于是这样一来，他就得从男人腿上跨过去。不知道为什么，苏格兰觉得这样做很不妥当，具体怎么个不妥当法他还没想好，只有直觉在那里滴滴滴的响着警报，告诉他应该尽快退出去，绕着这个男人走。
遗憾的是，理智提醒他，这是他预定今晚搜索的倒数第二条巷子，最后一条的唯一入口就在这个霓虹灯的左边，和霓虹灯右边的他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称图案。
他忍住了鸡皮疙瘩起立的冲动，假装那被惊呆的半分钟不存在，若无其事的迈步向前，一步两步三步四步，经过那男人的时候他目不斜视，抬腿，跨——
嗯？这个抵着他胯下的硬硬的东西是什么鬼？
苏格兰低头，默然的发现那个原本落在地上的腿正翘在半空，小腿就这么插在他的裤裆下方，很明显，腿的主人对于他的路过有自己的想法。
“……你干什么？”
苏格兰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国际恐怖组织的代号成员，横扫过去的目光理应颇具震慑力，他自信的扫过去，扫过那个男人的正脸，然后又是意外的一呆——天哪，这个男人他，他还真的挺好看的。好看通常来说有很多含义，但苏格兰觉得这个男人的好看真是他见过的独一份。
——这男人居然驾驭住了这套骚气到没眼看的衣装。
可见是好看到超出了境界，变成了另外一个层次的东西了。
“你干什么……”他的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个八度，把主打一个凶狠的问话，强扭成了理不直气不壮的羞涩：“让我过去。”
长腿的主人放下了腿。然后整个身体都拦在了他的面前，倾身贴着他的耳骨说话，呼吸毛毛的扎在他耳根后那一小块皮肤上面。
“朋友，来一发吗？”
苏格兰，一蹦三尺高。当然这只是个比喻，虽然他内心跳的比这个数值还高出了三倍。
他跳起来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惊叹号，惊叹的内容是：这家伙居然是个站街的性工作者。一个是省略号，省略了他对那句骚话居然真的有点心动，摸摸他方才徒然变快的心跳，不骗人，那是真的心动。
他面无表情的往胸口一按，把那个砰砰乱跳的东西锤下去：“没钱。”
毛毛的呼吸继续在他耳朵上吹拂：“我可以给你打折。”
苏格兰发誓自己犹豫的时间绝不超过半秒钟，半秒钟后他缓过神来，压住声音开口了：“——滚开。”
也许是从这句压低的威吓里察觉到了一点危险的要素，拦在他跟前的男人没再多说什么，知趣的长腿一缩，人又回到了原处，懒洋洋的杵在那里，依然扮演一个标准的霓虹灯。
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苏格兰这么告诉自己，怀揣着心事匆匆的扫荡了剩余的那条巷子。好消息是，他终于找到了男人在这里遇害的决定性证据，一个染血的手提包。坏消息是，组织需要他提供的从来不是证据，而是具尸体——他当然拿不出尸体。
于是问题又绕回来了，他得联系后勤组，让他们帮忙完成一些他想想就恶心的脏活。
打完电话的苏格兰整个人都焉掉了。他垂头丧气的拖着脚步往外走，沉重的如同拖着镣铐一般，走出最深的巷子，走入倒数第二个巷子，走过霓虹灯——
被那绚丽的色彩又刺了一下的苏格兰终于想起来一件事，这个地方的大活人似乎只有他和身边骚气的男人，等他离开这里，后勤组的家伙到了之后……那个会被充作尸体的倒霉蛋会是谁，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了。
苏格兰停住了脚步。霓虹灯在他旁边持续闪烁。
苏格兰终于做好了心里建设，转向那个霓虹灯：“……还打折吗？”
霓虹灯发出一声模糊的暧昧轻笑：“当然。”
晋升为金主的苏格兰这次终于能够理直气壮的审视他的霓虹灯小白脸了。这一看，嚯，拽的二五八万的气场，加上鞋跟一米九五的身高站在那里，以及手臂上鼓起来的肌肉，仿佛一个刚打完黑拳下来透气的黑社会——这人的衣服主打一个【快来抱我】的调调，结果本人却是一副【敢抱就来啊】的气势，所以……
“虽然问这个有点冒昧，你最近的收入怎么样？”
“这几天就你一个。”小白脸如实说着，掐灭了一直捻在手里的烟头。是的，这人一开始就叼着烟，苏格兰被闪瞎的眼里完全没注意到这个，“其实最近这里发生了连续杀人事件，被害人都是我这样的人。虽然竞争对手跑光了，客户却也跟着跑了大半，业绩提不上去也很烦人。”
——连续杀人案，被害人都是性工作者，这人考虑的却是业绩。
苏格兰沉默。苏格兰继续问道：“你这样的人……被杀的都是你这样卖，咳，的人？”
“是长头发的出来卖的男人。”小白脸解释的很认真，“所以这份工作真的很危险，你要珍惜这次打折的机会。”
在吐槽欲涌上来之前，苏格兰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失踪的组织成员似乎也梳着一头杀马特长发。
——所以他要找的尸体其实已经被运到局子里解刨了是吗？
丢人啊倒霉蛋代号成员，居然是被一个只挑性工作者杀的连环杀手给放倒了，而且可能人家只是随机挑了个目标下手，结果最后尸体还被归类于性工作者的行列中……
苏格兰……苏格兰不想对此发表意见。他觉得被无辜连累到的自己好惨。
“……既然这么危险，那你为什么还坚持在这里？”苏格兰坚强的继续发问。
小白脸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沧桑的叹了口气：“为了挣钱，忍受一点危险是必要的。”
那‘一点危险’也太大了。苏格兰想，如果不是恰好负责这件事的是自己，那么这个看起来很特立独行的骚包家伙，说不准今天也得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怪可惜的。
所以这人说的没错，他是得珍惜。
就是现在有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他面前。
——他不知道怎么嫖男人啊！他不会！！
————
赤井秀一在一把挽住他的金主的时候，感觉自己仿佛是挽住了根温呼的木棍，这男人浑身紧绷的样子简直是在用全力阐释不知所措。留着胡茬的清秀脸蛋上，左边写着“天哪”右边写着“救命”，可以看出对这种皮肉买卖的事情毫无经验，纯情到令人落泪。
作为一个FBI，他也不想怀疑这么个人，可惜这人时机来的太巧，而行为也过于鬼祟，更重要的是自己那无往而不利的对犯罪分子的嗅觉提醒他——面前是一条大鱼。
要说为什么他这个FBI会以性工作者的姿态出现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小巷里，我们就要把时间倒推回大半天之前。关于这个跨洲的连环杀人犯，赤井秀一所在的对策小组好不容易才将其准确定位到了亚裔聚集区，接二连三死掉的长发男人们也证明了这一点，然而那片区域不仅大，还鱼龙混杂，陌生的白人面孔大张旗鼓的进去，人可不就跑了嘛。于是组长思量了一下被害人的各项特征，目光逐渐移动到不久前刚进组的新人亚裔赤井秀一身上。
赤井秀一：？
缺德的同事们仗着资历优势迅速把25岁的小年轻打扮成了一盏耀眼的霓虹灯，美其名曰，这样人杀手第一眼就能锁定到你，方便快捷，站着就能得到不劳而获的快乐。然而赤井秀一没有错过运送他的同事频频向后视镜张望的眼神和全程憋笑的脸。
赤井秀一：……
他从来没有如此小心翼翼的走路过。脖子上顶着的脑袋重的发酸，被强制打上耳钉的位置又痒又痛，迫使他不自然的反复去摸摸那里。大敞的衣服搞的他胸口和肚子凉飕飕的，缀满亮片的裤子又闷热的要死，七厘米的高帮马靴让他觉得脚都不属于自己的了。在这种状态之下，他浑身上下翻滚的低气压可想而知，在性感的荷尔蒙击中被霓虹灯吸引而来的猎艳人士之前，‘少惹我’‘滚一边去’的气场就足够令色欲熏心的家伙们止步。
有一点他没有对苏格兰说谎。他的确生意惨淡，大半天的唯一一单，就是误入FBI钓鱼现场并良心尚存的苏格·其实并没有想约炮·兰。
而赤井秀一从拦下这个带着兜帽的清秀脸开始，就觉得这不是自己蹲守的人。连环杀手只挑男性性工作者杀，这种倾向性里掺杂着强烈的个人情绪，或是喜爱或是憎恶，总不会像眼前的人这样正常——先被他的打扮震惊到，然后是被拦下的无语。这人甚至连眼神都不往他身上多飘一下，显然是对他毫无兴趣。
然而这是个正常人，却绝不普通。证据太多了，比如在被他截停时裤腰后突兀鼓出来的一块怎么看都是把配枪，比如这一带最近被杀人事件搞的生意凋零，这人却偏偏往最深的巷子里钻——巷子里有着FBI特意没清理干净的受害者痕迹，说这人不是特意找过来的，狗都不信。偏偏受害人身份各种不详，不是黑户就是偷渡者或是干脆冒领身份查无此人，FBI内部也觉得最后死掉的男人身上到处都是疑点，手机里没来得及删掉的信息，其中一条落款是个酒名，可见是密语或是代号，深挖下去的话或许能别有收获——
现在目标没出现，这个别有收获倒是撞到了他的枪口上。
赤井秀一没等到该等的人，可送上门的线索不追查，简直会让他被自己的好奇心逼的抓耳挠腮。索性现在已经是凌晨，天蒙蒙亮，出没于半夜的连环杀人犯看起来今天不会再有动作，于是他做了件符合人设的事——对清秀的犯罪预备役先生发出了邀请。这邀请也不需要他开口说话，英国人的血统外加美国练就的百人斩身手，使他就算仅仅站在那里，抽着烟，稍许变换了姿势，收起了那股侵略性的感觉，对方就自然而然的上钩，甚至比他还快的向他搭话。
……这也太好钓了吧？
赤井秀一不动声色的扶住僵硬的青年，一米九五的大高个做小鸟依人状是什么样的他不清楚，但爱情旅馆前台那富有专业素养的微笑中止不住的诧异以及他们进入电梯之前背后的诡异视线，或许可以解释一路上他们俩的回头率为什么如此之高。
等到了房间里头，在扫视过透明隔板的浴室和放着大型爱心抱枕的双人床，以及一个用途不明的看似懒人沙发的水球之后，被诱导成为这次性交易对象的青年肉眼可见的坐立不安起来，是物理意义上的坐立不安，靠门边的小板凳被他屁股捂热了不到五秒钟就站起来，坐下站起，循环往复，不仅如此，青年的视线还不自觉的往房门口移动，看起来一副马上就要夺路而逃的架势。
——对男性没经验，指不定还是个处。
原本计划是等人失去防备心后非法审讯的赤井秀一看着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的青年，难得对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产生了一点迟疑。微小的罪恶感涌上心头，他觉得这次的无本买卖似乎不亏，继续下去也不是不行，再看看青年的脸，嗯，能硬起来。
于是这成为了整个事件的转折点——赤井秀一的脑内剧情从一晚上的拷问，变成了饶有兴味的从长计议。
老规矩，剩下的走跨火盆。
作者id：239766
车牌号：84166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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